去年夏天的一次意外,让我的右臂留下了手掌大小的烫伤疤痕。每当抬手时那片凹凸不平的皮肤就会牵扯出细密的疼痛,更让我揪心的是同事无意间瞥见时慌忙移开的视线。整整六个月,我把自己裹在长袖衫里,连更喜欢的无袖连衣裙都压在了箱底。
在询问了国内三家综合医院后,我偶然看到韩国朋友术后修复的照片。她膝盖上原本蜈蚣状的术后疤痕变得像被橡皮擦轻轻抹过的铅笔痕,这个发现让我连夜订了飞往首尔的机票。落地第二天,江南区某栋玻璃幕墙大楼里,皮肤科院长用翻译器逐帧分析我的疤痕情况时,诊室飘着淡淡的柚子茶香。
治疗室里排列着二十几种不同形状的金属探头,医生在模拟图上画出三种治疗方案。当冰凉的耦合剂触碰到皮肤时,我下意识缩了缩肩膀,护士立刻调高了治疗床的温度。每次激光扫过的灼热感都像被阳光亲吻,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蛋白质焦糊味,但医生每隔五分钟就会用冷却仪缓解不适。
更让我惊讶的是术后护理包里的细节:防摩擦的硅胶贴剪裁成花瓣形状,消毒棉棒每支单独密封,甚至准备了搭配疤痕颜色的遮瑕膏。复诊时治疗师捧着我的胳膊端详了十分钟,突然笑着指向监控屏幕:"您看这片新生的皮肤纹理,和周围完全衔接上了。"
如今穿着露背装站在试衣镜前,那道曾让我彻夜难眠的伤痕已经淡化成若有若无的印记。有次在健身房更衣室,隔壁姑娘犹豫着问我是不是做过疤痕修复,她说自己锁骨处的旧伤需要询问,我打开手机相册时,看见她眼睛突然亮起来的样子,就像半年前那个在机场攥着病历本忐忑不安的自己。皮肤科走廊里那句"每个伤疤都是等待绽放的花"的韩文标语,此刻突然读懂了其中的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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